他回来的时候刘海有些塌了,身上混合着少年的甜香和虚与委蛇的酒气。
喝多了,阿文知道他喝太多了。
喝多的时候他才安静,才不会黏黏糊糊的扑过来像小女孩儿一样缠着他,才不会像混小子一样跟他抬杠置气。
他直直的往洗漱间里走,每一步都比平日里沉。
“喂。”阿文叫他,说出口觉着太生硬,于是跟着起身去拉他,像小时候拉扯枝头给妹妹摘花儿。
“我去洗澡。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郁闷,阿文见他抬手揉了揉眼睛,手背蹭了一块灰斑。
他哭的时候,眼线会花。
阿文斟酌着说话,手上一松力气那人就进了洗漱间,水流哗啦啦的响开了。
根本没开热水器,阿文想起来,他去开洗漱间的门,没有锁。
那人连衣服也没有脱,淋浴的水流把他湿得斑斑驳驳,他看见阿文进来眼神躲闪了一下。
“我就洗个澡儿,你还要陪我么?”他牵动嘴角,阿文觉得被疏离了。
“洗什么澡,今天不洗了。”
没有反驳,淋浴喷头滴下来的水滴砸在那人的发旋儿。阿文拽了毛巾搭在他头上。隔着冰凉的衬衫袖口拉着他的手腕儿进了卧室。
“干嘛呀,我要洗澡。”他没有用力挣扎。
阿文给他擦头发,毛巾太小了,他擦得有点费劲,一块一块儿像收割麦谷,刮到了他后脑勺上的疤。
“我那会儿还留寸头呢,可明显了。我妈跟我说这个疤很快就会没有了,但是它还是跟我一起长大了。
他把手伸进后脑勺毛茸茸的头发里,阿文看见他指甲尖修剪的很圆。
像他大多是时候,有点儿发钝似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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